大胖．滾輪．跑啊跑

 

我以為包含冷門又現代甚至後現代曲目的古典音樂會，最是駭人。


我錯了。

今晚大胖到卡內基廳（Carmegie Hall）聽由Charles Dutoit（這要怎樣翻比較好？）指揮的費城交響樂團（The Philadelphia Orchestra）與阿格麗希（Martha Argerich）的組合（這是菜單），我徹底被擊敗了。

但這跟費城交響樂團或阿格麗希阿姨無關，也跟官方曲目無關（看官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何謂非官方曲目了）。


這是一場被聽眾（稱他為A好了）瘋狂參與演出的古典音樂會。

A的演出從音樂會的最初開始：聽眾們不過以鼓掌方式歡迎首席及指揮入場，但A卻需要大家起立歡迎他入場，原因無他，A把時間算得剛剛好，在指揮進場同時進場。（果真是行家一出手，便知有沒有：他好死不死就是不會因為遲到被隔在場外，但就是在大家都已就座，音樂將要開始的最後一刻入座。）


音樂隨著指揮的巧手落下緩緩流洩而出，A也開始不甘寂寞...

第一小節：「啪啦啪啦」A用力翻起了手中的小簡介。
.
.
.
第二小節：「窸窸嗦嗦窸窸嗦嗦」A耐不住寂寞，開始輕聲對鄰座友人發表評論。
.
.
.
第三小節：「登、登、登」A顯然對於台上的音樂無法招架，不停移動自己身體，腳也不斷蹬向椅背。
.
.
.
第四小節：「嘶～嘶～嘶～」A不知道身上哪個地方來的魔鬼氈，黏了又開，開了再黏。
.
.
.
第五小節：「咚、咚、咚」A一時興起決定用腳隨著樂音打起節拍（請注意，這是全場寂靜的古典音樂會）
.
.
.
第六小節：「呼嚕呼嚕呼嚕」緊接著而來的，是"帶著水"的鼻涕，重複在A的鼻腔旅行：醞釀—流下—吸—醞釀—流下—吸。
r
第六小節後是無止盡的重複記號。

我連MacMillan相當現代的的Symphony No. 3, "Silence" 都撐過去了（說實話，費城交響樂團把這首曲子奏得還真精彩），卻敗在A的「啪啦啪啦」「窸窸嗦嗦窸窸嗦嗦」「登、登、登」「嘶～嘶～嘶～」「咚、咚、咚」「呼嚕呼嚕呼嚕」交響曲下。

好死不死這A坐在我的正後方。我這才知道，在古典音樂廳裡，原來有比芒刺還恐怖的東西存在。

我實在是忍不住，拿起手上的簡介本，起身回頭啪啪啪地往A頭上瘋狂巴去。爽快！（當然，這一切又是因為聽了A交響曲後的幻覺）

A君在正式曲目奏畢，飛快地離開了會場（這傢伙真的很狠，包含中場休息也是飛快離席而又在最後一刻入座，絲毫不留給任何人幹攪他的機會）。

所幸，天公疼衰人，阿格麗希阿姨今晚心情特好，來了首獨奏安可曲，我也終於知道，啊，原來沒有A的音樂會是這麼美好！

嗚嗚嗚～音樂會就被這堅持參與演出的A給毀了，貝多芬如果地下有知也會同悲的～